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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23 22:35:00

01不止是江户恋歌

日本人喜欢将华丽盛放的樱花与高贵卓绝的武士相提并论,因而从古便广泛流传着“花数樱花,人唯武士”的说法。直至今日,日本都格外推崇武士与武士精神。

幕府时代也不例外,那时日本严格执行“士农工商”的四民身份等级制度,以此划分和固化社会阶层——此处位于身份金字塔顶端的“士”,便是指的武士。然而矛盾的是:武士本为战而生,但在相对和平的德川幕府年代,他们空有地位却无仗可打,无法实现自己作为武士的人生价值。

那么,对于生于和平时期的武士而言,手中的利刃该为何出鞘呢?

在真实的历史中,武士的出路之一是投身儒学,在文化沙场大杀四方。但在乙女游戏《剑为君舞》中,情况则更加奇幻浪漫:它虽以幕府时代为大背景,却在此基础上虚构出一个人类、妖怪、鬼族、稀人(神灵)共同存在的“日出之国”,武士们没有弃武从文,而是继续追寻武士道的极致,苦练剑艺,以求在举世瞩目的“御前论剑比武”中夺得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实现自己的抱负。

但是,犹如平静冰面下总奔流着激流,在日出之国的表面宁和下,也有政治斗争、阶层隔阂、种族矛盾、宗教围剿种种暗流也在静悄悄地翻涌着——商贾之女香夜与六位武士的因缘际会,便是开始于这样的年代。

作为一款“谈情说爱”的乙女游戏,《剑为君舞》并不满足于只是唱好一曲委婉动人的江户恋歌。如前文所言,在《剑为君舞》洋洋洒洒数百万字的篇幅中,既有“士农工商”的阶级隔阂,亦有“人妖鬼神”间难以调和的种族矛盾,还有被烙上时代印记的政治斗争……这些问题,不仅影响着时代发展,也影响着武士与少女的人生与爱情,并最终殊途同归回到一个核心上——武士之剑,到底为何起舞?

若是为了武士道的极致,为了深埋心底的血海深仇,为了消弭往日的罪业,为了肩负家国大义,为了重振没落的族群……那么,背负着抱负与责任的武士便没有理由沉溺于牡丹花下,温柔乡里,让另一个无辜的女子与自己一同背负这些沉重的枷锁。

因此,《剑为君舞》中武士与少女的爱情到底会走向何方?武士将仗剑走天涯,还是沉醉美人春风,又或是囿于心魔?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和武士的心境息息相关。

在游戏中,每个武士都有“荒、奇、幸、和”足足四个不同的路线以对应它们在不同的心境下的爱情结局。

因其风姿摇曳的精美画面,魅力十足的角色与不落窠臼的深刻剧情,《剑为君舞》在年推出后即大受好评。3年后,Rejet公司又推出续作《剑为君舞·百夜缀》(以下简称《百夜缀》)。

虽然是作为《剑为君舞》的FanDisk被推出,但《百夜缀》绝不只是一盘为原作略添余兴的餐后甜点。在延续了前作可叹可赞的爱情悲喜剧基础上,它还将配角连同主角一起纳入笔墨中。除了添补角色们温馨有趣的日常,增盈了角色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百夜缀》亦继续丰富了“武士之剑,到底为何人何事起舞”这一主题。

02缀,连也,篇章也

缀,连也。

无论是汉语还是日语,“缀”都既有书册篇章和连缀连结的意思。恰如其名,《百夜缀》正是由一百个互有联系、剧情连续的小故事构成的番外集。

因此,《百夜缀》的游戏形式与文字冒险游戏中常见的一篇到底有所不同,本作的所有内容被分类成12卷主题各不相同的书籍,书名则取自各种蕴意不同,与角色紧密关联的草木花卉——从天竺葵、山茶花到樱,从彼岸花、棣棠、菖蒲到梅、紫阳花、金盏花,从二轮草到江户菊,最后是百日草。

《百夜缀》以花喻人,以花记事,满园旖旎的绽放与凋零,恰恰映照着少女与武士的悲欢离合。

首次进入《百夜缀》的世界,在开篇主角香夜简要地忆昔诉今后,玩家便可以在11卷番外集子中自由选择自己想要优先阅读的一册了,而百日草一卷则要待阅读完11卷所有内容后才会出现。

天竺葵、山茶花、樱这三卷是群像事件簿,分别围绕“东海道归途迷阵”“争夺五剑祭店铺排名”“江户偷刀贼奇案”展开,讲述了曾一路相伴的友人在“送亲假新娘”一事后再度相逢时发生的奇闻异事。

彼岸花、棣棠、菖蒲、梅、紫阳花、金盏花这六卷,则是以六位武士为中心,分别介绍了前作不同结局线的后续故事、6位武士年少时的过往、以及少女与武士的恋爱生活。字里行间,沉重与甜蜜重重交织,令人时叹时笑,亦更加了解武士不为人知的心路历程——曾在亲人疼爱呵护下不谙世事的少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为什么高高在上的武士会对卑微的商贾之女动心?前因后果的补充,画龙点睛般让武士的性格更加丰满立体,让情节的发展更加合乎情理,而武士与少女曲折的爱情也因这些篇章更显珍贵甜蜜。

二轮草这一卷,则是将武士俩俩组合,讲述了他们相知相惜,亦敌亦友的纠葛羁绊。

作为曾并肩作战的伙伴,作为同样醉心剑道的武士,他们的默契与情谊并未因任务结束而烟消云散。当他们再度碰撞交会,又将迸溅出怎样奇妙的火花?

江户菊这一卷则记录了数位配角的故事,无论敌友,但凡是与主角相交匪浅的次要角色都被收罗其中。

百日草这一卷则是一个收尾性质的短篇,再次回顾东海道之途最初的相逢,读来颇令人感慨。谁能想到在那之后,大家竟会结下如此深厚的感情,又一起走过如此漫长的余生?

虽然由于种种限制,配角们的篇幅并不长,但主题鲜明,我们依然能够从这些短小精悍的故事中一叶知秋,体会到他们坎坷的一生。

与前作《剑为君舞》聚焦式的叙述不同,《百夜缀》的叙述是广泛的:杀伐果断的武士,被欺负的邻居小孩,为情烦恼的怀春少女,专司鸡鸣狗盗之辈,甚至走丢的猫猫狗狗……丰富灵活的百篇短章,写尽众生百相,栩栩如生地再现了这个虚实参半的幕府时代的风土人情。如同瑰丽的《清明上河图》,无论主角配角、阶层高低、种族几何,都能在这幅江户长卷中拥有属于自己的悲欢。

而武士与少女的故事,却并不会因为人物群像而变得黯淡。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百夜缀》对次要角色的记述,加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完善了作品的世界观,这些风采各异的次要角色反而如众星拱月,衬托出武士的卓绝风采。

03三十年来寻剑客,一见桃花始不疑

《百夜缀》虽然涉及了众多角色,亦涵盖了刀光剑影、风花雪月、家国恩怨、儿女私情等诸多内容,但它并不是零散的故事集。其实只需稍微捋一捋,就会发现这些看似分散的故事都能由“武士与剑”这个主题串联起来,并被划分为“起承转合”四类故事——

所谓起,便是武士的过往经历。正是这些早年的人生异变,转化为武士执剑的初心;

所谓承,便是武士在背负了形形色色的枷锁后,如何在“沼泽”中越陷越深的故事;

所谓转,便是武士执剑缘由的转变过程。讲述武士是如何在一些人和事的影响下悬崖勒马,真正意识到剑的意义;

所谓合,便是武士改变心境后的故事。当武士终于与自己和解,能够坦然面对一切,他又将过着怎样的生活?

散若满天星,聚若一团火,这些并不连贯的片段却最终汇聚到一起,一层一层的转折铺垫,道尽了武士的不易,勾勒出武士复杂的一生。而终于,贯穿了《剑为君舞》系列作品的灵魂也呼之欲出——何为剑道?剑为谁舞?

灵云禅师见桃花灼灼,因而悟道作偈曰:“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这又何尝不是武士们的答案呢?

虽然在前作《剑为君舞》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少女香夜这枝“桃花”对于武士的影响,但在《百夜缀》中,亲人、爱人、朋友、乃至于擦肩而过的武士、路人,全都化作成桃林,芬芳了武士追寻剑道的旅途,武士也终于因此悟道——

是为杀伐,还是为保护?归根结底,剑之道,亦是人之道。武士所经历的人和事,最终都会成为他心中的道。

鬼族武士萤自幼因为人族戕害而失去双亲,但长大后他却融入了人族社会,甚至还保护了本该与自己敌对的人族。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他虽然失去了父母,却还有爷爷奶奶疼爱,并在成长过程中意外受到人族武士的保护教导,亲眼目睹了人类在保护他人时的无私勇气。

因此,他能够摒弃掉非黑即白的想法,辩证地理解两族的关系。爱与恨的交织,造就了他以柔克刚的剑之道,与其他执剑只为血腥复仇的鬼族武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游戏中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百夜缀》对于剑道的讨论显然是比《剑为君舞》要更加深入的。它没有把武士心境改变的原因完全归结到爱情因素,而是让武士和不同的人物产生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步步积累沉淀,一步步改变旧时成见,并最终在爱情力量的催化下量变产生质变,合理真实多了。

04结语

总而言之,《百夜缀》作为《剑为君舞》的FanDisk,尽管所有的内容都是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延伸补充,对于没有阅读过原作的玩家,必然存在一定的阅读障碍。

但无可否认,《百夜缀》之于《剑为君舞》,绝不仅是一部出色续篇。

或许,它们更像是并蒂双姝,相辅相成,装点着江户的风景——

冬去春来,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剑为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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