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在《阴阳师》是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御姐形象,游戏剧情中八百比丘尼因为身为占卜师才知道安倍晴明,而受了诅咒导致不老不死的她要求晴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可是在传说中的安倍晴明和八百比丘尼的关系,是没有像《阴阳师》里如此生疏的。在看完以下的传说故事后,就可以想像身为八百比丘尼虽然带给人的感觉是乐观开朗,但内心里可是充满悲叹寻死的人生。
在介绍八百比丘尼之前,还得一并介绍妖怪「人鱼」,因为八百比丘尼之所以不老不死,和人鱼有极为密切的关系。一般对人鱼的印象多半是上半身是人而下半身是鱼,不过在日本,只拥有人头或鬼头的鱼也被称为人鱼,古代虽然曾经将人鱼现身视为吉兆,但对随着时代演进,人鱼却逐渐成为暴风雨、海啸、战乱等祸事的前兆,甚至成为将之捕杀后就会作祟的可怕存在,此外,人鱼肉能作为长生不老药的传闻亦所在多有。
鸟山石燕『今昔百鬼拾遗』より「人鱼」人鱼传说的起源相当古老,《日本书记》中也曾于推古天皇27年(西元年)时,留下捕获人鱼的纪录,写着「人间のような异形のもの」(像人一样的异形之物)。日本的人鱼有些只有头颅的部分是人,有的则长着一张鱼脸,这类诡异样貌的记录不在少数。一直到江户时期与西方接触,主要是依据《安徒生童话》美人鱼的叙述,加上过去怪物印象,日本人鱼的形象才确立下来。不少地方也发现人鱼的木乃伊,据传这种身长不满一公尺的生物会发出如婴儿般的诡异哭声。
八百比丘尼又称为白比丘尼,也是因为活到了八百岁而被称呼为八百比丘尼。在福井县小滨市有座名为「空印寺」禅寺,这是小滨藩主酒井家的菩提寺,正殿后有酒井家历代藩主的坟墓;但这座禅寺之所以闻名全日本,并非因为其是酒井家菩提寺,而是里面有「八百比丘尼洞」。
进入山门,左边山麓有个高1.5米,宽2米,走下石阶后,进深七、八米,四席半大小的洞窟。这正是八百比丘尼圆寂的地方。
八百比丘尼入定の地八百比丘尼传说,日本全国各地都有,根据调查,横跨二十七都府县,但福井县小滨市是这些传说的起点。故事内容大致如下:
从前,有一位名叫高桥权太夫的男子住在若狭国东势(今福井县小滨市),由于这名男子十分有钱,因此人们都称他为高桥长者。有一天,高桥长者想到遥远的国外走走看看,于是独自乘船出海远行,当他逐渐往海的方向航行之际,竟抵达了一座上头建有前所未见美丽宫殿的奇妙岛屿。
高桥长者受到岛民的热烈欢迎,每天都能享受民众招待的食物,并体验各种有趣的娱乐,虽然他每天过得十分快活,但终究还是想起了故乡东势,于是决定向岛民们告辞返乡,他们虽然舍不得高桥长者离开,但还是准备了豪华的料理为他饯别,而在这些料理中也包括了一块举世少有的人鱼肉,于是高桥长者决定将人鱼肉包好带回东势。
『絵本小夜时雨』二浪华东堀に异鱼を钓只不过高桥长者平安到家后却完全忘了人鱼肉一事,但他刚满十八岁的独生女却在父亲的和服中找到这块人鱼肉,于是他的女儿悄悄地偷吃了几口,但是人鱼肉美妙的滋味却让她无法克制自己,最后竟然将整块肉全吃光了。
从此以后,女儿的年纪就再也没有增长,即使周遭的人们接连老死,只剩下她还维持着十八岁的外貌,孤身一人的她于是落发为尼走访日本各地;然而在历经数百年再度返回若狭时她却仍然无法死去,最后她决定进入山洞之中。
「请把钟声止息之际就当作我咽气之时吧。」
高桥长者的女儿说完以后,便开始在山洞中敲中诵经,但钟声无论经过了多久都不曾停止,而留意这件事的人也接连过世,最后再也没有人在乎钟声究竟是在何时停止的了。(取自《日本民间故事12加贺能登越前篇》)
但最为普遍的故事版却有所不同,前述与上面的传说基本上大致相同,而在八百比丘尼一百二十岁那年,传说稍有不同。她感叹人世的无常,成为尼姑,周游诸国,为人治病,扶助穷人,沿途种植山茶花,最后八百岁时,回到故乡小浜,住进上述那洞窟。
她在洞窟前种了一株山茶花,预言说:「树枝枯萎时,大概也是我了结一生的时刻。」自此从未出来,据说最后她是在洞内断食而死。听说,虽不知那株山茶花已历经几代,现在仍未枯萎。
在梦枕貘的小说《阴阳师》中写到,八百比丘尼是安倍晴明的初恋。然而,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在小说里却只有鲜少的篇幅提及。
在八百比丘尼篇里,两人的重逢中有一段对话;而从对话里做分析可以看到,两人已经整整三十年未曾见面了,并且安倍晴明跟源博雅坦白道,八百比丘尼其实是他的初恋,可见两个人的恋情应该就发生在三十年前。
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八百比丘尼已经是三百岁的老婆婆,而安倍晴明当时只有十几岁,正在师傅那里学艺。这时候的安倍晴明,仅仅只是情窦初开的美少年,当时的八百比丘尼则是名正言顺的老牛吃嫩草。
而安倍晴明长大成人后,被形容成风流倜傥的白狐公子,迷倒了一片贵族女子。在阴阳师游戏中的第三章剧情里也可以注意到,遇到八百比丘尼后,晴明也被调侃为「美女杀手」。
这一段恋情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在书里并没有太多的交代。只是借由源博雅的眼神告诉读者,安倍晴明四十多岁时,虽名满天下,却仍孤身一人隐居在土御门的家里。然而,八百比丘尼必须要每三十年去除一次身体的祸蛇,因此才会在三十年前找上安倍晴明的师傅贺茂忠行;并且在三十年后,再次找上安倍晴明来去除祸蛇。再过了三十年,安倍晴明已经是七旬的老人,那时两人也许还会再次相见吧。
八百比丘尼所认识的人逐渐离世,所爱之人逐渐老去,而八百比丘尼却依旧保持着十八岁时的容颜。这想必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情。也是因为这小说中八百比丘尼的故事给了后人很多的想像,因此日后诞生出了无数的作品。
整篇故事看下来后,仔细想想,不老不死真的是一件好事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乎的人接连地死去,自己却还依然活着;到最后,生命没了目标,对任何事物了无兴趣,即使一心寻死却又死不了。
我们人在世时,时常抱怨时间过得飞快,但我们真的有活在当下,认真地度过每一天吗?所以,当人生有了目标,为了梦想持之以恒地迈进,那生命的长短又有何重要呢?不论成功达成梦想与否,至少曾经为此努力过,就算失败也会是带着笑容的,这样不就足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