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近代的翻译史上,有两个同为福州老乡的知名人物——严复和林纾。严复的主要成就是以《天演论》为代表的八大社会学译著;林纾则翻译了《茶花女》等西方小说。二人都名满天下,对当时中国社会产生了极大影响。然而,他们的学习背景和经历却是大不相同。严复曾赴英国留学,精通英文,阅读过大量外文文献,再认真选择版本来翻译;而林纾则从未出国,甚至不通外语,那么,他是如何走上翻译道路的呢?
这其实是由于一个偶然的机缘。年,在林纾46岁时,与他相濡以沫28年的发妻刘琼姿病故。林纾深受打击,郁郁寡欢。在家人的劝说下,他来到朋友魏瀚家中散心。魏瀚是马尾船*的工程师,他为了让林纾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介绍船*学堂的法文教官王寿昌与林纾合译小说《茶花女》。林纾起初不想答应,但被王寿昌介绍的情节深深打动,觉得这种爱情故事古今少有,翻译此书既可以寄托对亡妻的哀悼之情,又可以拓展古文的应用范围,便答应下来。
一天,他们租来一条船,从马尾坐到鼓山游玩。王寿昌捧着法文版的《茶花女》临窗而坐,用福州方言动情地讲述着书中的故事,林纾文思敏捷,奋笔疾书,经常是王寿昌刚说完一句,他就用文言文写好一句,而且几乎不用修改,顺手成章。一天4个小时下来,记下的文字就有多字,速度惊人。
因为心境悲凉,林纾常被故事的主人公打动,也将内文深处的感情深深融入译笔,而王寿昌也是性情中人,遇到感人的情节,两人常常相对流泪。
一部西方名著,就这样在两位挚友的合作下被译成了优美的文言文,这是中国近代文学翻译史上划时代的译著,而当时林纾和王寿昌甚至不敢署上真名。这是因为,当时只有诗文才能进入文学殿堂,小说则被视为小道而受到轻视,为士大夫所不屑。
谁知,这本书推出后,风行大江南北,以其动人心魄的魅力,赚取了无数国人的眼泪,为与外界封闭了数百年的国人打开了一扇了解西方文学的窗口,也使小说和小说家的文坛地位大大提高。这部小说打破了中国传统文学中章回小说和才子佳人小说的套路,开了近代言情小说的先河,对国人的爱情婚姻观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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