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郑克鲁9月20日晚逝世,享年81岁。在郑克鲁60年的翻译学术生涯中,完成了万字文学翻译,近万字著作和编著。
郑克鲁年出生于澳门,其曾祖父是晚清启蒙思想家、曾写过《盛世危言》的郑观应。
年,因为出色翻译法国著名思想家、文学家西蒙·波伏瓦的代表作《第二性》,郑克鲁获傅雷翻译出版奖,这个奖是对他半生翻译工作的褒奖。喜爱法国文学的人都对郑译本《悲惨世界》《茶花女》《基督山伯爵》耳熟能详,但若只把郑克鲁定位于翻译家,有失全面。
在法国文学翻译家光环的背后,还有他在理论研究和行*管理方面同样出众的成绩——现时国内大学中文系,郑克鲁主编的《面向二十一世纪教材——外国文学史》是学生们普遍使用的教材,其他如《法国文学史》《法国诗歌史》等也有很大影响;他在上海师范大学出任中文系主任时打造的“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专业,至今还是国内同类专业中的佼佼者。
郑克鲁中学时就酷爱文学,尤其对俄罗斯和法国小说情有独钟。报考大学时,他本打算报考北京大学俄语系,不巧的是年俄语专业不招生,他就报考了法语专业,从此与法国文学结下不解之缘。
“我的研究与翻译道路是机遇与努力交织的结果,选择学习法语完全是偶然的。”谈起自己的治学与翻译,郑克鲁相当淡然,北大毕业后,他进入中国社科院工作,“在研究所里,研究工作是本行,翻译不算成果,然而我喜欢翻译。”退休之后,郑克鲁更是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翻译上,“以往的译本不是尽善尽美的,有些译本错误还不少,读者的阅读兴趣也在改变,这就给了我重译经典的机会。我在翻译中找到了乐趣,所以不辞辛劳,一本接一本地翻译。”
在学生们的记忆中,上郑克鲁的课,就像高度浓缩的鸡汤,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学生获得尽可能多的收获。郑克鲁不仅出身名门,研究生拜李健吾门下,在中国社科院工作时,又与卞之琳等共事,学生们总想让他讲些课堂之外的“花边”内容,但在丰富的课堂内容面前,谁也不敢打岔。“郑先生谦卑随和,从未听过他炫耀家世,他的为人处世都是一种平和的心态。”在郑克鲁的博士生、上师大教授朱振武的印象里,郑克鲁的办公室总亮着一缕灯光,郑先生就在那里做翻译和研究,只留清茶一杯,青灯一盏,即便退休多年之后,仍然如此。
中国翻译协会副会长、浙江大学终身教授许钧认为,郑克鲁的为文、为师、为人,用一个字总结就是“实”,郑先生有着坚实的学问和厚实的肩膀,他为这个时代树立了一种精益求精、追求真实的精神,他的文字和精神值得人们不断学习、研究和深入挖掘。
对郑克鲁来说,翻译是一种“爱的劳作”。谈及翻译与研究的相互促进,他曾说,研究是我的老本行,我在大学时已经从事文学研究。由于自己喜欢翻译,主动进入这个领域,我编过两本杂志《春风译丛》《漓江译丛》,编过几种作品选,在这方面,国内的翻译家并不多见。翻译对研究是有帮助的,翻译能提高外文。研究则能选中该翻译的作品,两者是相辅相成的。而且,有助于在译本的前面能写出一篇像样的序言。有不少译者认为序言不重要,这是由于他们写不出一篇好序言,只能写出介绍性的文字,而不能对作品进行深入的分析。在国外,序言很重要,经典作品都要请专家来写,指导阅读,这是很有必要的。我喜欢翻译,译书的过程中,我觉得是一种享受;如有自认为译得不错的地方时,便感到一种快乐;译完一本书,我觉得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所以乐此不疲。
来源:上观新闻
作者:施晨露
上观号作者:书香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