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未寒冷的天气里，百花未开，唯你独来。阳台上这株五色茶花，昨晚一夜未眠，今早绽放笑脸，欲与绚丽的霞争妍斗艳。花朵上心形的花瓣叠叠层层，开得芬芳馥郁，开得欢快舒畅。她们有的缀在枝头荡“秋千”，微风一来，犹如舞蹈的少女;有的挂在枝腰，张着小嘴，想用甜美的嗓音歌唱春天;有的嵌在树叉间，仿佛在积蓄力量，准备迎接生命的挑战;还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娇羞躲在绿叶的身后……要说这茶花，得从老家的海月岩寺说起。三十多年前，要上这岩寺唯有一石径小道，石阶有上千级，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山路蜿蜒曲折，那时年纪尚小，想登岩要有决心和耐力，再冷的天，登岩也是大汗淋漓。寺庙在半山腰，是块风水宝地。进寺前须经“不二门”，“青莲布地开三景，巨藕通天只一门。”寺门的石柱上有副以“海月”藏头的联语，“海气凝云云气结成罗汉相，月光映水水光返照菩提心。”庙里十分肃穆幽静。“海月岩好光景，石步庆厝顶”(闽南语，意为一块巨石盖住屋顶。编者注)寺前有块大石，巍然兀立，上刻有“落伽境”3个大字，雕有观音浮像。有诗曰:“峰外长江不尽流，巍巍片石几春秋;自从题刻观音石，万古清风应祈求。”相传:屋顶的岩石上有个仙人的脚印，我爬上去看过，那是一个水坑，水长年不涸，清澈清洌。寺庙的右下方有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据说蜿蜒几十公里，曾经有17个戏子进入山洞后找不到出来的路，幻化成仙女。现此洞已封死，这也给这寺庙增添一份神秘的色彩。五色茶花就长在寺内阳台的一个大石水缸旁，已有百年以上花龄，枝叶繁茂，那年去寺里，正遇茶花怒放，印象深刻。许是环境造化:月照茶花，花有禅意，意境开花，花映山香。敬慕之心让人油然而生。那么，这茶花为什么会到我家的阳台呢？那是前两年春节，到同窗好友林进国家串门。见他家天井有几株盛开的五色茶花，看来这花甚有灵气，会随人缘，开在慈善人家，开出富贵，开出红、粉红、洁白、淡*、紫蓝……开出多姿多彩的一番景象。我眼睛一亮，似曾相识。便问同学的妈妈这茶花从何而来？老妈妈告诉我，这茶花是从海月岩寺嫁接、敬请而来的。我闻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茶花可以嫁接，又是从海月岩来，能在这里看到？喜的是我何不向主人也剪一花枝来嫁接，自己培栽，让自家也有雅物？我立马向主人说明来意，主人说:这茶花是不易嫁栽的，她需有特定的土壤，剪裁也要有技巧，时间要在立春前的某一天的某一时刻，要有当年适应的气候，栽培下土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还要用鲜米洗出来的水浇灌才会生根……额，我的天，原来如此！但我还是不死心。没过几天，便专程从厦门驾车到老家，来回二百多公里，准备去剪嫁一株到厦门来。临行前给老同学打了电话，恳请他先做一下老妈妈的思想工作，让她答应给我剪栽二、三株。该同学历来与我情厚，却给我卖了关子说:你自己去找我妈，看她给不给你？一时让我心情忐忑。到了目的地，直奔茶花。老妈妈知我来意，乐呵呵地说:你看中那一盆，就端一盆走。老妈妈心意让我大出所料，更让我喜出望外。君子不夺人所爱，内心犹豫再三，最后我还是要了两株最小的。呵呵，我到底还是夺人所爱，且都是成活的，花株已有分叉，上已有六、七片叶，翠绿翠绿的，我如获珍宝，内心一阵狂喜。为了保险起见，也怕这茶花水土不服。就把其中一株留在老家让一战友帮我培育，他是专业做花圃的，另一株就跟我到了厦门。到家后连夜去花市买了一个大陶缸，又到住家的后山去取了净土，当晚忙活一番，让茶花栽种在自家阳台。这茶花来我家近二年，从来的那天起，我没少操心，你也可以说是我假惺惺吧了。茶花喜光照，又不能照射太久，久会造成死亡。要注意温度，温度适宜18~25度，低了会冻伤，高了会热死。浇水是两三天一次，要浇到叶片上。施肥不能太多或太少，也要施它适应的肥料。比如要让花朵靓丽，要多点磷肥。花枝也要修剪，让它乱长可不好看。还要翻盆，没新土可能长不好。防虫害、PH值为5~6.5之间、土壤搭配、空气流通??我家又没保姆，我来顾花？也是笑话一筐。人有心，花也有缘。这花却是争气，经过两个寒暑，斗过莫兰帝台风，来我家只顾疯长。有天晚上，我应酬喝醉回家，独处阳台，看月上枝头，面对茶花，一时兴起，点上半截蜡烛，斟了一杯红酒，想效仿一下文人墨客，作诗填词，说一些感慨的话给花听，描述一下生活如何不容易??怎奈才疏学浅，装腔作势、干咳一番，向她说出两个字“醉了”。之后就把整杯红酒浇灌在花盆里，想让花儿与我醉一回，折腾后自己扶墙上床酣睡。那真是:醉醺醺把酒给了花，昏沉沉将身投了梦。这茶花一天天地长，我心一天天地待。冬天怕你寒冷，夏天怕你炎热。晨起浇水问早安，晚归相看不生厌。可花何时能开？花期有几多？花开谁来赏？谁来爱？我今天痴心来照顾你，可它日是不是也有如此境遇？或是比我顾得更好？会不会有人乘我不不经意间连花缸儿一起端走，不留痕迹？我心寄明月，明月照沟渠？但有一点，你一定比我活的久，比我更精彩??对你有无限的遐想。茶花晨开，背山面海。左侧是海沧大桥，车水马龙，入夜更是象一串串明亮的珠儿，五颜六色;右岸是绵延十几里的一湾碧水，潮涨潮落，呼吸自然;远处就是鼓浪屿，名扬四海，游人如织??我想，当你在我家阳台经历日出日落，春夏秋冬，看山看海看世界时，你可知道我也同样静静的守候着、看着你？岁月年华，如驹过隙。滚滚红尘，似梦如烟。花开花谢，草枯草荣。五色茶花的各色花仙，我倒希望你们永远只是那半开的花，成为人生永恒最美的微笑；用那微醉的心，来体味人世间的美！
作者简介
陈国俊原是南海舰队无线电兵、《人民海*》报特约通讯员，现任厦门杏子音响有限公司董事长。《好山好水》欢迎投稿